三毛是否暗恋过大陆作家贾平凹

 三毛是否暗恋过大陆作家贾平凹

近日，博客大咖徐静波在新浪博客独家披露了台湾作家三毛回大陆探亲内幕，笔者不禁也想起了三毛和大陆作家贾平凹当时的情感互动这则旧闻，那么这对两岸作家是否如人们揣测的曾暗通情愫？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以下也来凑热闹探讨一下。

 

 

 

基本上，在大陆开放台湾民众回乡探亲之后 ，曾进行短期休整的三毛又开始了在风中飘扬的日子，东奔西走，甚至于几乎在新疆又找到了第二个撒哈拉，第二个荷西，同时发生了一点不同寻常的爱情故事。

 

1989年春，这位风尘仆仆的“小沙女”回到了故乡，除了体味暖暖的乡音乡情，还探望了干爹张乐平老人，也就是《三毛流浪记》的作者，面对地大物博的祖国大好河山，连一生踏遍万水千山的三毛也惊呼艳羡不已，甚至于想用“小沙女”作为第二个笔名写关于大陆的文学作品呢。

 

当然，那时候见到故乡纯美原风景，可能高兴得太张狂太忘乎所以，胡乱许诺的吧，反正后来被太多俗事缠身的三毛全忘了，因为迄今为止，我们还无法遇见三毛用这个家乡味特别浓厚的笔名写就的文章。

 

不过，在三毛的心中，基本上已经是深深打上了“大陆”的烙印，也才有了几次的大陆之行。

 

因为一年之后的又一个美妙暮春，三毛又有了第二次的大陆之行，而且还有了一段和大陆著名作家贾平凹“书中觅知音”的佳话，虽然这种交往比友情多一点比爱情少一点，但也足够让人们有过一阵美妙的想像的了。

 

据说，三毛在第一次的故乡之行中，途经香港时，喜欢看书、买书曾一天16小时不停攻读，说过学校可以滚、书却不可以不读的她，也曾兴致勃勃地去书店搜书。这一搜，居然大有收获也，因为她无意中搜到了贾平凹的大名鼎鼎的曾获“美孚飞马文学奖”的《浮躁》（话说爱书的我也曾如饥似渴地读过这本书，感觉很震惊，我指的是它的故事构成，以及对社会现象的一针见血的概括），二话不说就已经买了此书，或许还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文坛陕军”的实力，喜欢新时期中国文学的人都知道，贾平凹、路遥、陈忠实这“三驾马车”都有绝活，尤其是写过《废都》，擅长“此处省略五百字”的贾平凹兄更是了得，文学、书法、绘画样样拿得起，是一个集全才、奇才、鬼才于一身的“三才作家”，堪称大师，据说超级畅销书作家三毛“暗恋”他的文字很久了，为他笔下活灵活现的独特商州风物所着迷，简直是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在台湾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老贾的一本《天狗》，非常喜爱，加上在香港购得的那本获奖小说《浮躁》，是三毛最喜欢的两本贾平凹的书，前后看了不下二十遍。

 

这样的纪录，对于同样是著名作家的三毛来说，并不太多，据说只有三位作家的书能让三毛读二十遍以上。除了贾平凹，另两个就是写《红楼梦》的曹雪芹，以及写情很入骨的张爱玲。

 

也就是说，三毛在书籍的世界里是贾平凹的“铁杆粉丝”，而在情感的世界里，或许更加夹杂着一种说不清、理还乱的崇敬和好奇，想进行一种“情感探险”的况味，就像要揭开商州的神秘面纱一样，带着一种撩乱的思想和情怀。

 

这不，第二次的大陆行程，春色江南已经不是首选，三毛不再去上海、浙江，却是直奔莽莽苍苍的大西北。因为天高地远的苍茫大西北，倒很有昔日在撒哈拉沙漠时的味道，何况她又在那里开始了另一次的荒原爱情呢，充满野性的高原雄风让曾经万水千山走遍的狂野三毛，切切实实又有了回到“前世乡愁” 撒哈拉的感觉，所以掩饰不住心中一阵阵的狂喜，生命又开始了另一次的悸动。

 

而按照她拟定的行程，本来是兰州——酒泉——敦煌——吐鲁番——乌鲁木齐——成都，后来鬼使神差她却打乱了方向，居然是先在十几朝古都西安下的飞机，这个用意，不是傻瓜都能看得出来，因为这个古代中国最响亮的城市名字、最有国际化大都市范儿的古都，住着三毛钟爱并心仪已久的作家，他就是贾平凹。

 

有时候，喜欢上一个城市，就纯粹因为那里有自己喜欢的人，这个很有一点浪漫的味道。

名震中外的古长安，我来了，只因为很想见一个人，他的书我读得滚瓜烂熟，我相信他本人也一定是一个十分有趣而又善解人意的人。

只是，刚兴冲冲下了飞机的三毛却突然犯了迷糊，因为她此时对自己的决定开始有了动摇，在空旷的飞机场，她点起了明明灭灭的思考香烟，或许是被凛冽寒风吹醒了，总之，在那一瞬间，乘兴而来的她没有走出机场大门，更加没有冒失地去造访心中的偶像，而是鬼使神差扫兴地又换乘了飞往兰州的班机

 

这确实是一个谜，因为谁也猜不出三毛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为什么不去见老贾，难道又是那句古语惹的祸：相见不如怀念？这正如三毛自己所说的“从他的作品来看他很有意思，隔着山去看，他更有神秘感，如果见了面就没意思了，但我一定要拜访他。”

 

反正，后来什么故事也没有发生，陡然留下一地无奈的烟灰。

 

“我的朋友，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走了，回到我的家里去，在那儿，有海，有苍茫的天，还有那永远吹拂着大风的哀愁海滩。”三毛说，不管她去哪里，反正她走了，她没有见到最想见的人。

 

原本，三毛就是一个曾经的无所谓的“花蝴蝶”，在她那如潮般汹涌澎湃的情海里，我们很难准确预测会向哪个方向翻波的。

人生一个华丽的转身，有时候便是一生的错过，人已天涯，前缘不再。

当然，见与不见，你都在那里，并已铁定成了偶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三毛是幸运的，贾平凹也更加幸运，两个“灵魂工程师”如此神交，也算是前世修来的十世缘，能令多少八卦男女兴奋异常，并即时开展美妙联想的了。

 

可惜，神交也还是神交，天公不作美，两个互相仰慕的大作家还是缘悭一面，这当然也是一种“缺陷美”，至少可以让对方最纯美地怀想一生的了。

虽然，现实中的“把酒言欢话桑麻”没有机会，不过通过中间人进行的交集还是不间断地进行，几个月后在天堂杭州的一个文学座谈会上，三毛意外碰到了贾大作家的“陕西老乡”、省电台记者孙聪，职业敏感让孙聪立即捕捉到了采访话题，当然主角一定是两人都感兴趣的大作家贾平凹。当孙记者问起三毛对陕西作家贾平凹有什么观感评价时，早已按捺不住的三毛立马毫不顾忌一吐为快。

 

以下我们引用《三毛画传》关于三毛对贾平凹的看法：“我特别喜欢读陕西作家贾平凹的书，普通话念‘凹’为‘坳’，但我听说北方人都念‘洼’，这样很亲切，所以我一直也念‘洼’。在台湾只看到了贾平凹的两本书，一本是《天狗》，一本是《浮躁》。我看第一遍时非常喜欢，连看三遍，每个标点我都研究，太有意思了，他用词很怪可很有味，每次看完我都要流泪。眼睛都要看瞎了。他写的商州人很好。我去陕西一定要去商州，那里太吸引我了。希望有机会能在商州多住些时间，看看那里的街道。他那两本书都快看烂了。他的作品很深沉，我非常喜欢，今后有新书就寄我一本。我很崇拜他，他是当代最好的作家，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三毛一席话，可以用“崇敬之情如江水滔滔不绝“的网络语言来形容，丝毫不掩盖对贾平凹的喜爱之情，这就是三毛生命中最高贵的本真，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想活出真我。

三毛毫不保留地谈完了对贾平凹的观感之后，还顺便说要去西安，或者明年或者后年，当然主题不言自明，就是要会会心中的偶像贾平凹，甚至于设计了让老贾给她借一辆破自行车，同时陪她去商州采风的浪漫线路，不愧是“自助游女神”。

 

呀，和自己特别喜欢的文学大师自行车骑游采风、浪迹天涯，多么令人羡慕的美妙时刻，仿佛时光倒流，又让我们回到了三毛那狂奔撒哈拉的追风少女的场景，如果说这不是我们想像的男女情愫的话，那么三毛接下来开玩笑所说：“我去找平凹，他的太太不会吃醋吧？会烧菜吗？”就令人有了很大的想像空间，当然两个未谋面的人的惺惺相惜，如果说“有情”，也只能是精神层面上的，那种柏拉图式的纯情而已，换句话说可能只是对文学的喜欢而引起的“晕轮”效应而已，书中觅得的知音，根本不可能落实到穿衣吃饭的俗世之爱，文人轶事，当然会给人以丰富而美丽的联想，我们在此就不敢再纠结了，据说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得不到的，又或者得到了又失去的。

 

总之，一说到贾平凹，曾经的冷漠三毛却瞬间热情如火，好像要能燃烧起整个西北沙漠一样，不仅“缠着”孙记者帮忙找几本贾平凹的书寄来，还把一张背面写着“平凹先生，您的忠实读者三毛”的名片，托孙记者转交贾平凹。

孙聪当然圆满完成了三毛的重托，且一五一十把和三毛会面的情形告诉了贾平凹，原本贾平凹就很喜欢三毛（算是“互粉”的那种），不管她的作品还是个性，一听到三毛如此喜欢自己的作品，简直就有点欣喜若狂，立马就把《人迹》等四本新书，连同一封一挥而就的长信一并寄给三毛。

 

在信中，贾平凹说“欢迎三毛明年来西安，只要她肯冒险，不怕苦，不怕狼，能吃下粗饭，敢不卫生，就一起骑旧自行车去一般人不去的地方逛逛，吃地方小吃，看地方戏曲，参加婚丧嫁娶的活动，了解社会最底层的人和事。”（《三毛画传》）

 

如果三毛能成行，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具轰动的社会学和文学考察之旅，只可惜天意弄人，因为邮路不是太通畅，几个月后三毛才收到信和书，也就是三毛生命倒数前几日的1991年元旦才收到。

 

后来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因为三毛自杀了，或许是爱情不再、身心病痛，又或者是创作受阻，反正她选择了最灰色的离世，和川端康成、海子一样，其实大作家因为这样那样原因，自杀的不少。

 

然后，1991 年1 月1 日清晨二时，三毛在住院前，给贾平凹写了一封堪称“绝笔信”的长信。为了让大家全面了解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抄录全文如下：

平凹先生：

现在时刻是公元1991 年1 月1 日清晨二点。下雨了。

 

今年开笔的头一封书信，写给您：我心极喜爱的大师。恭恭敬敬的。

 

感谢您的这支笔，带给读者如我，许多个不睡的夜。虽然只看过两本您的大作，《天狗》与《浮躁》，可是反反复复，也看了快二十遍以上，等于四十本书了。

 

在当代中国作家中，与您的文笔最有感应，看到后来，看成了某种孤寂。一生酷爱读书，是个读书的人，只可惜很少有朋友能够讲讲这方面的心得。读您的书，内心寂寞尤甚，没有功力的人看您的书，要看走样的。

 

在台湾，有一个女朋友，她拿了您的书去看，而且肯跟我讨论，但她看书不深入，能够抓捉一些味道，我也没有选择的只有跟这位朋友讲讲《天狗》。这一年来，内心积压着一种苦闷，它不来自我个人生活，而是因为认识了您的书本。往大陆，会有人搭我的话，说“贾平凹是好呀！”我盯住人看，追问“怎么好法？”人说不上来，我就再一次把自己闷死。看您书的人等闲看看，我不开心。

 

平凹先生，您是大师级的作家，看了您的小说之后，我胸口闷住已有很久，这种情形，在看《红楼梦》，看张爱玲时也出现过，但他们仍不那么“对位”，直到有一次在香港有人讲起大陆作家群，其中提到您的名字。一口气买了十数位的，一位一位拜读，到您的书出现，方才松了口气，想长啸起来。对了，是一位大师。一颗巨星的诞生，就是如此。我没有看走眼。以后就凭那两本手边的书，一天四、五小时的读您。

 

要不是您的赠书来了，可能一辈子没有动机写出这样的信，就算现在写出来，想这份感觉——由您书中获得的，也是经过了我个人读书历程的“再创造”，即使面对的是作者您本人，我的被封闭感仍然如旧，但有一点也许我们是可以沟通的，那就是：您的作品实在太深刻。不是背景取材问题；是您本身的灵魂。

 

今生阅读三个人的作品，在二十次以上，一位是曹霑，一位是张爱玲，一位是您。深深感谢。

 

没有说一句客套的话，您所赠给我的重礼，今生今世当好好保存，珍爱，是我极为看重的书籍。不寄我的书给您，原因很简单，相比之下，三毛的作品是写给一般人看的，贾平凹的著作，是写给三毛这种真正以一生的时光来阅读的人看的。我的书，不上您的书架，除非是友谊而不是文字。

 

台湾有位作家，叫做“七等生”，他的书不销，但极为独特，如果您想看他，我很乐于介绍您这些书。

 

想我们都是书痴，昨日翻看您的《自选集》，看到您的散文部分，一时里有些惊吓。原先看您的小说，作者是躲在幕后的，散文是生活的部分，作者没有窗帘可挡，我轻轻的翻了数页，合上了书，有些想退的感觉。散文是那么直接，更明显的真诚，令人不舍一下子进入作者的家园，那不是《黑氏》的生活告白，那是您的。今晨我再去读。以后会再读，再念，将来再将感想告诉您。先念了三遍《观察》（人道与文道杂说之二）。

 

四月（一九九零年）底在西安下了飞机，站在外面那大广场上发呆，想，贾平凹就住在这个城市里，心里有着一份巨大的茫然，抽了几支烟，在冷空气中看烟慢慢散去，而后我走了，若有所失的一种举步。

 

吃了止痛药才写这封信的，后天将住院开刀去了，一时里没法出远门，没法工作起码一年，有不大好的病。

 

如果身子不那么累了，也许四、五个月可以来西安，能看看您吗？倒不必陪了游玩，只想跟您讲讲我心目中所知所感的当代大师——贾平凹。

 

用了最宝爱的毛边纸给您写信，此地信纸太白。这种纸台北不好买了，我存放着的。我地址在信封上。

 

您的故乡，成了我的“梦魅”。商州不存在的。

 

三毛敬上

总之，两位深受读者欢迎的作家，惺惺相惜的“深情款款”状跃然纸上，以至于有些人还称，三毛也算是“贾平凹生命中的重要女人之一”。在信眉上，三毛还特意留下了详细通讯地址和电话号码，便于通信交流，大有“未成曲调先有情”的况味，那份十分默契的心灵相通，谁都看得出来，此处省略五百字。

可惜贾平凹知道三毛自杀的消息，居然比信来得还早。悲伤至极的贾平凹便饱满深情地写下了《哭三毛》一文。“三毛是死了，不死的是她的书，是她的魅力。她以她的作品和她的人生创造着一个强刺激的三毛，强刺激的三毛的自杀更丰富着一个使人永远不能忘记的作家。”贾平凹说。

 

几天后，贾平凹才收到了三毛的绝笔信，天意弄人如此，几乎是开玩笑似的，伤不起的老贾又写了《再哭三毛》（此处又省略五百字以上），以示永远怀念。

总之“一个高挑着身子，披着长发，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分的。”（贾平凹语）

 

从此以后，除了思念，没有再发生大家都十分期待的好的故事，因为三毛已经“位列仙班”，两位互相仰慕的作家，根本不可能再有尘世的交集。

 

至此，我们也不好界定，三毛和贾平凹这对名震文坛的大作家的情愫是属于哪一类的，为了慎重起见，只能套用那句已经被很多红男绿女用烂了的名言“比友情多一点，比爱情少一点”来作结，按下不表。